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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州《新快報》同長沙警方的轟動性對抗周末出現戲劇性進展,《新快報》被抓記者陳永洲星期六通過央視播出的錄像承認,自己受人指使撰寫攻擊中聯重科的報道,並且收受50萬元的酬金。《新快報》的抵抗隨之崩潰,在星期天出版的該報上刊登致歉聲明。《新快報》連續兩天在頭版使用巨幅標題要求警方放人,又迅速以自己道歉收場,這一大跨度網站優化轉折既衝擊了新聞界,也令無數關心這一事件的人瞠目。
  中國輿論場現在有些像舞臺,震撼的戲劇一幕接一幕,高潮連著高潮。中國社會其實沒那麼壯烈,具體的愛恨情仇能陡然迸發成驚濤駭浪,是不是因為很多人房屋貸款入戲太深了,或者受周圍環境感染,不跟著入戲都難?
  陳永洲被抓後,《新快報》本來是有機融資會通過司法渠道或體制內其他途徑進行維權的。但該報走向破天荒的斷然對抗,成了中國媒體之最。如果說《新快報》領導層有些衝動的話,23日、24日兩天有不少媒體也跟著一起“衝動”了。鋪天蓋地的評論充滿了遭受警方欺壓的悲情,而這些情緒的事實依據一眼看上去就那麼懸乎。
  《新快報》讓一名二十六七歲的記者承擔揭露中聯重商務中心科如此重的任務,之後又以全報社同警方的對抗為其背書,緊接著一些都市類媒體和互聯網站又一起為《新快報》背書,這些重量級的環節,串起它們的竟是一根立場先行、人云亦云的細線。
  輿論場現在成了中國最混亂的地方之一。有人說它很像江湖,但它有時比江湖還不規則。中國的輿論場太擁擠了,生存資源匱乏,道義的真誠、人窮志短、以及自私的假借西裝道義在這裡錯綜交織。由於經濟和政治地位的雙重弱勢,媒體和媒體人總是受到重重誘惑。
  然而錶面上看,輿論場上像是總有“義軍”在整裝待發,一件基層衝突就能成為發動“總攻”的號角。而且輿論場上除了藍軍,就是紅軍,每仗不是滑鐵盧,就是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其實中國社會哪是這樣?中國的黑白並非那麼分明,很多時候都是灰色的,這並非是很適合編寫大悲大喜劇情的社會。
  中國警方是民眾及輿論界“窮凶極惡的對頭”嗎?我們都在生活中遇見過“警察叔叔”,常識告訴我們,他們不是。為什麼一到輿論場上,“警察叔叔”就變得比誰都壞了呢?中國輿論場如今果真成了哈哈鏡。
  偌大的中國社會,總會有些問題和不滿,它們如今一起流向互聯網,在那裡彙集、扎堆成搶眼的山頭,這個山頭是中國社會的“奇跡”之一。在中國當下的現實中,這個虛擬的山頭被一些人當成或者描述成了“聖山”。它影響了一大批年輕媒體人,並使離經叛道成為時髦。
  那麼多媒體一起為《新快報》那兩天顯然不夠冷靜的奇特頭版叫好,這決非中國社會時下的真實情緒寫照。輿論場又一次掉進了虛假的悲壯中不可自拔。
  如果《新快報》幾乎“倒射點球”的烏龍都不能帶來些稍微像樣點的反思,那麼中國輿論場可就真是病入膏肓了。當然,社會和官方也需加入反思的行列,後者成為輿論場那麼固定的靶子,豈能僅僅歸咎於他人。如果所有人都固守自己的意識形態城樓,不肯將思想角度挪動半步,那麼我們就只能為今後不斷紛至沓來的新公共危機事件一次次喟然長嘆了。▲
(編輯:SN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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